那女子感受到了众人的关注,舞步越来越灵活,姿态越来越美丽,楚子皙也看的越来越入迷,不再朝着褚宾娘这边张望。
一曲舞毕,众人目光炽热,唏嘘中赞叹不已,那女子娇羞含笑,莲步上前,对着楚子皙行着礼。
周围话语声不断,褚宾娘听不清众人都在说些什么,只抬头看了眼高座上的那人,他正在浅笑晏然对着那女子说着什么。
胃里越来越难受,褚宾娘起身,离开了眼前的热闹之地。
月光白亮而又凄迷,褚宾娘在王宫四处转了会儿,便打算走回雪园。耳边安静的只剩下虫鸣和风声,虽远离了热闹,这感觉着实不好。
紧了紧衣领,似乎少了些东西。梨花吊坠不见了,褚宾娘有些紧张,应该是落在宴席的酒桌那里了吧。当时只一心欣赏女眷们的姿色以及楚子皙脸上的神情,何时落下的也不知。
褚宾娘原路返回月宴处,步子有些急。
进门时一不留神撞到一人,是那个跳舞的白衣女子。
那女子被撞得退了两步,身后跟着的两个内官,虚扶一把,紧张说道:“公主当心。”
那女子用力甩开内官的扶持,抬头看向褚宾娘,目光微怒,待看清眼前之人,怒气顿时消散,似是遇到了久别的故人,温言笑道:“你就是雪园的那位主子?”
褚宾娘道歉的话到了嘴边,被这女子一问,没说出口,而是疑惑的打量着那身着白色舞衣的女子。竟然是个公主?那便不是朝臣女眷?那她是谁?
心中猜测万千,但见那陌生女子笑脸相迎,奇怪得很,褚宾娘让开身打算无声离开,抬脚那一瞬,似被什么东西绊倒,跌倒在地。
胃中又疼起来,不似先前,而是那种针扎似的疼,褚宾娘捂着腹部的地方,分不清哪里在疼,只想挣扎着站起身,却好像全身的力气顿时被抽走,怎样都使不上劲。
那女子见她伏在地上不起身,语气又尖薄了几分:“方才撞人的力气都哪儿去了?这会儿倒是装柔弱起来了?”
褚宾娘只觉腹中疼痛加重,惨白着脸,咬唇不语。若是搁平时,她怕早已翻脸与这女子理论起来,但这会儿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那女子正要走近她,忽然眼前出现一角锦袍。褚宾娘抬头,是楚子皙。
楚子皙背对站在她前面,挡住那女子的脚步,含笑说道:“楚国宫规乏谨,让公主见笑了。”之后侧过身看向褚宾娘,方才的温柔声音转而冰冷,“宾儿,给公主道歉!”
褚宾娘本为他的出现感到心暖,此刻听到他的话她的心却犹如坠入冷冰冰的深渊。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,竟然让她道歉?就因为那女子是个高贵的身份吗?
褚宾娘冷笑:“该道歉的不是我!”她挣扎着站起身,扶着宫墙艰难的离开。
每走一步,腹中好似被车轮碾过一次,心也跟着疼一次。
她听到身后那人替她赔礼道歉:“宫人不知礼数,公主勿要怪罪,想必公主早已劳累,不如早些回行宫休息。”此刻的他,满是君王的威仪,“来人,送公主回来仪宫!”
那公主声音柔柔,在他面前收起了所有锋芒:“有劳王上挂心。”
褚宾娘没回头,但她能够想象得出来,那个公主此时定是含羞娇嗔,或许很感谢她这一撞能够换来楚子皙的一眼关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