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刀，一个眼色，身后跟着的小弟踉跄着将赵辉双手按在茶几上：“说吧，左手还是右手。”
“右手，我儿子是左撇子，左手没了不方便。”
话音未落，四人齐刷刷看着我，在长达三十秒的鸦雀无声过后，男人支支吾吾道：“那我，把你儿媳妇和孙子卖到缅北！”
我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：“也不是不行！
我儿媳妇小脸微 do，身体健康，器官完好。
孩子就算了，现在年轻人都不生孩子了，卖给谁去。”
赵辉猛然看向我的方向，眼神中有惊愕，哀怨，失望，还有仇恨。
他嘴角抽动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：“妈，钱比命重要是吧，你那五十万不是为了养老，是你给自己攒的嫁妆吧？
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跟那老刘头有一腿，你可真是饥不择食，一个摆摊卖煎饼果子的穷鬼你也要。”
我以为，我已经对这个倾注了一生心血和关爱的儿子彻底失望了，可当他说出这样一番话，我还是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，心忍不住地抽痛，他嘴里的穷鬼，在他十岁急性脑炎时，冒着零下三十度的风雪背他去医院，他打篮球摔断腿，每天接送他上下学，最重要的是，他还给了赵辉一颗肾。
我们对人性的最大误解，就是以为每个人都有良心，而赵辉，不仅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，连道德都沦丧了，老刘也是个聋哑人，年轻时眉目俊朗身姿挺拔，是小镇上出了名的美男子，他很爱笑，一双眼睛清澈透亮，年轻时跟妻子一起摆摊卖煎饼果子，两口子十分恩爱，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，可厄运专挑苦命人，孩子四岁那年，老刘的妻子查出白血病，没多久就死在了医院里，老刘受不住打击，在数九寒天的夜晚喝的酩酊大醉，睡在了雪堆里。
如果不是我下班路过把他送去了医院，他恐怕早就冻死在那个晚上了。
老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，虽然只是举手之劳，他依然认定我是他的救命恩人，从那以后，只要我家有什么事，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帮我。
有一点赵辉没说错，上一世，这五十万，我确实是要给老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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