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穿着靛蓝色的长袍,衣领和袖口银丝边的滚边,腰间束着青色祥云宽边锦带。乌黑头发束起,戴着嵌玉小银冠,银冠上的白玉衬托出头发的黑亮。
苏离抬头一看,愣住了。
秋月那丫头怎么把他给喊来了?不是让她去喊兄长么?
她以防狗急跳墙,特意让秋月悄悄回娘家通知了兄长。
结果...罢了,这个来也成!
封化为扫视一圈众人,淡淡开口:听说楚太傅告假养病,特意来瞧瞧,想不到竟能看到这荒谬之事。”
“太傅大人,当真是好手段啊!”
封华为冷哼一声,双眼死死盯着楚辞。
楚辞万万没想到苏离当真敢喊人,而且一喊还是宰相。
楚辞虽然没在官场,但也听过这位冷面阎罗的传说,赶忙上前作揖:“宰相大人,你...你听我解释...”
封华为摆摆手,表示不想听。
梁氏着急地喊道:“宰相大人,这女人无所出就该净身出户,哪有拿走嫁妆的道理!”
封华为目光一冷:“老夫人这话封某不爱听,我记得夫人当年有为楚大人纳妾。”说完停顿一下,转向楚辞,“楚大人可是忘了当时说过的话?”
官大一级压死人,令人喘不过气来。
说没说过现在都是说过,不容置疑。
楚辞心中暗骂封华为,哪壶不开提哪壶,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。
但却不敢有丝毫怨言,额头冷汗涔涔:“是是是……”
苏离看着楚辞吃瘪,心中好不快活,堂堂太傅,也不过如此!
封华为看向苏离:“承蒙家兄照拂,某大难不死。今路过听说夫人有和离之意,在下愿为夫人讨个公道。”
苏离看了一眼封华为,多年不见,岁月仿佛不曾在他脸上留下痕迹,只是人比十年前成熟了些。
封母与苏母乃手帕交,封华为与苏离兄长更是情同手足,两人一个从商,一人从政,互相协作。
不过这些都是私下来往,苏离没有说过,楚辞也不知道。
但人都来给自己撑腰了,不用白不用不是?
苏离福了福身,暗中拿指甲狠狠地戳了戳自己,又恰到好处地抹了抹那不存在的眼泪:“多谢宰相大人相助,苏离感激不尽。”
“我确有和离之意,嫁入楚家十载,任劳任怨,伺候婆母,操持家务,未曾有半分懈怠。”
“我的嫁妆都贴补了家用,可他们却不认,还扬言要败坏我名声。”苏离说着情真意切,眼眶泛红。
封华微微皱眉,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惜,“夫人莫要伤心,本相既然说要为夫人讨公道,定不会食言。”
封华为负手转身看向楚辞,目光如剑:“太傅,这等行径怕是不妥吧?苏夫人在府上辛苦多年,于情于理,嫁妆之事不应刁难。”
封华为听苏离说完后脸色暗沉,恨不得掐死楚辞。
十年,他们就这么对她?
楚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:“宰相大人,这其中恐有误会,内子已离家多日,府中诸事繁杂……”
苏离一脸委屈地看向封华为,“大人,我没有……他……”话没说完,便已泣不成声。
苏离记得小时封华为最是疼她,她生气了,狗都要提心吊胆。
也不管小时候那招管不管用,先哭了再说。
然后就真的哭上了......
封华为再也按捺不住,声音冰冷得仿佛能结冰:“今日要么归还夫人嫁妆,要么咱们朝堂之上再论此事。”
哼!敢欺负他的人!
封华为双手攥,才让自己不失控。
幸亏是他,若是苏言,早将楚辞剁了!